從農(nóng)村女孩到權(quán)傾阿里,馬云貼身錦衣衛(wèi)養(yǎng)成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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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一個弱女子變成一名讓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(wèi),需要什么樣的經(jīng)歷?
1初出茅廬
追隨馬云時間最久的女人,既不是彭蕾,也不是戴珊,而是他的貼身錦衣衛(wèi)。
時間回到30年前的一個夏夜,馬云喝得酩酊大醉。因為此前三次高考落榜,而這次,他終于大學畢業(yè)了。
這個夏天過后,他被分配到杭州電子工業(yè)學院教英語。而遠在四川綿陽,一個女孩的命運即將翻開新的篇章。
馬云被杭電評為骨干教師
如果按照祖輩傳下來的軌跡,她將繼續(xù)在家種幾年地,之后結(jié)婚生子,過完波瀾不驚的一生。
可是她很倔強,在那個年代就敢只身踏上了前往杭州求學的綠皮車。
在杭電的第一堂課,她見到了一個其貌不揚、骨瘦如柴的英語老師——馬云。馬老師與其他含蓄內(nèi)斂的老師不一樣,他夸夸其談、飽含激情的講課,給她留下深刻印象。
當時的馬云已然開始創(chuàng)業(yè),先是成立海博翻譯社,折騰一陣后涼了,之后又販了一段時間保健品,當然還是賺不到錢。
不過他沒灰心,很快第三個idea中國黃頁又啟動了。
黃頁有了一點起色后,馬云需要人手。怎樣招到物美價廉的勞動力?他把目光投向了他的學生。
1996年,馬云去杭電招聘。
此時,那個綿陽女孩即將畢業(yè),各方各面都非常平庸的她:沒有長相,別人一度以為她是馬云的妹妹;沒有口才,不是黨員,不是班干部;沒有背景,家里世代務農(nóng),窮得響叮當。
當一個人什么都沒有的時候,一顆謙卑的心顯得尤為重要。她想都沒想就加入了馬老師的隊伍。
人生如棋,落子無悔,這步棋是她命運轉(zhuǎn)折的關(guān)鍵,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,20年后她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。
她就是阿里巴巴十八羅漢之一蔣芳,這一年,距她成為一名錦衣衛(wèi)還有15年路要走。
2嶄露頭角
1997年,馬云賣掉中國黃頁,帶著不到10人的小團隊開始北漂。
馬云在北京登長城
北京的冬季寒冷肅殺。未來將是一條什么樣的路?馬老師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跟?蔣芳沒有想過。事實上在那個年代,人們更加篤信既來之,則安之,遠沒有今天的浮躁和焦慮。
春暖花開,又一年過去了。事情開始出現(xiàn)轉(zhuǎn)機,剛剛接入互聯(lián)網(wǎng)的中國,網(wǎng)民開始不斷增多,一到十,百到千,最后在1998年底突破了200萬。
中國歷年網(wǎng)民數(shù)量統(tǒng)計
1998年平安夜,蔣芳和馬云夫人張瑛坐了一夜火車,從北京回到杭州。因為打不起的士,她們提著幾個大箱子,轉(zhuǎn)了兩趟公交車,最后來到湖畔花園。
這是馬云的家,也是她們即將開始又一次征程的“延安”。在這之前,馬云一伙在北京幫別人倒騰了幾個網(wǎng)上商城,這次南回,他們發(fā)誓要做一個中國最大的電子商務平臺。
第二天,蔣芳去跳蚤市場買電腦桌。買完后,送貨三輪嫌地方遠,要收6塊錢送貨費,被蔣芳一口拒絕。她后來回憶說:“我們苦口婆心地扯了半小時,最后免費給我們送,可高興了?!?/p>
緊接著,她又去門口買掃把、窗簾、最便宜的地毯,去電信開通上網(wǎng),忙的時候,整天都在小跑。
有時候打雜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給誰打雜。馬云看到這個任勞任怨、處處為公司著想的小雜役,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馬云的電腦
跨過年后,阿里巴巴正式成立,注資50萬元,馬云占大頭,蔣芳等“十八羅漢”每人各湊一小部分。
這50萬,要支付高昂的寬帶費用,要負責公司業(yè)務的開支,最后還有員工的生活費??上攵?,剛剛誕生的阿里有多捉襟見肘。
當時,所有人的月工資一律都是500塊,困難的時候,500塊都發(fā)不出了,這種狀況持續(xù)了一年。
馬云經(jīng)常出差,每次回來都滿嘴跑火車,說有幾家公司想投他們,都被拒絕了。實際上,在那個階段,馬云根本沒有資格說no,而是一連被37家資方拒絕了。
牛吹多了,天生敏感的蔣芳慢慢看出了端倪。但她從來不說,她只是覺得大家樂呵呵在一起創(chuàng)業(yè),這樣就挺不錯的。
馬云在出了37趟差后,第38次終于帶來一個好消息。1999年10月,高盛決定投資阿里500萬美元。
好事成雙,3個月后,軟銀加入進來,以2000萬美元的代價帶走了阿里36.7%的股份。
雖然十八羅漢股權(quán)被大幅度稀釋,但這一大筆糧草對他們來說,終于可以擼起袖子干了。
這一年,她離一名錦衣衛(wèi)還有11年距離。
3馬云扯到蛋了
說干就干的精神可嘉,但如果步子邁太大,就很容易扯到蛋。
在馬云的放手擴軍戰(zhàn)略中,湖畔花園很快容不下這支隊伍了。2000年4月26日,阿里舉司搬到華星創(chuàng)業(yè)大廈。很快,一層又坐不下了,那就擴容到3層。
水漲船高,阿里的員工工資也在這時從500塊漲到了兩三千。馬云甚至一次豪擲8萬塊,包下整個報紙版面,只為刊登了一個招聘新聞。
風在吼,馬在叫,危機在一步步逼近。
終于,2000年中全球互聯(lián)網(wǎng)泡沫破滅,阿里巴巴四面楚歌。首先是資方明確表示沒有增資計劃,更麻煩的是團隊還沒想好如何賺錢。
蔣芳算了一筆賬,阿里手里的資金,最多只能再維持9個月。
2000年9月,馬云宣布阿里巴巴進入緊急狀態(tài)。10月,他宣布裁員,鋪向全球的業(yè)務回撤到杭州,全員減薪40%以上。阿里第二位外籍大將黃明威(第一個是蔡崇信)也在這時被召回,工資砍掉一半,最后黯然離開。
蔣芳和黃明威打過多次交道,目送戰(zhàn)友離開,默默無語兩眼淚。她給自己發(fā)了一個誓,一定要留下來,哪怕最后只剩下她一個人。
馬云的雞血在這個時候起到了穩(wěn)定軍心的作用,他一次次告訴大家,黎明就在眼前,互聯(lián)網(wǎng)和電商即將雙雙井噴。這個極富洞見的真雞血,營養(yǎng)遠高于咪蒙的毒雞湯。
阿里上下眾志成城,最終挺過了這次危機。
2002年底,創(chuàng)業(yè)3年的阿里巴巴首次實現(xiàn)盈利,跨過年,淘寶網(wǎng)宣布成立。在馬云看來,阿里收支平衡的意義超過了金錢,因為這給中國所有互聯(lián)網(wǎng)企業(yè)帶來了信心。
阿里慶祝首次盈利
危機過后,蔣芳長吁一口氣。阿里的發(fā)展太過艱辛,幾次從命懸一線中挺過來,捱到這個階段,是多少阿里人的心血澆灌出來的花朵啊!
這一年,離她當上錦衣衛(wèi)只剩8年了。
4一炮而紅
蔣芳個子小人又瘦,但在她人畜無害的外表下,掩藏了一顆非常較真的心。在阿里,她被認為是“唯一敢拆馬云臺的人”。正是因為這份無所畏懼,2010年底,她被調(diào)到了中供(中國供應商)。
中供這個部門很牛,首先它被稱為“中供鐵軍”,打仗非常牛,人才非常多,滴滴CEO程維、美團COO干嘉偉、大眾點評COO呂廣渝、去哪兒網(wǎng)COO張強,趕集網(wǎng)COO陳國環(huán)等等,都出自中供鐵軍。
其次,它還被稱為阿里“現(xiàn)金奶?!?,每天都有上百億的現(xiàn)金流,也因此它成為阿里水最深的一塊業(yè)務。
把蔣芳調(diào)到中供,意味著馬云對她的充分信任,同時也意味著馬云聽到了某些風聲。
果然,兩個月后,中供出大事了,被稱為阿里史上最強人事地震爆發(fā)了。
一進中供,蔣芳就開啟了重磅反腐工作,對供應商內(nèi)外勾結(jié),員工拿巨額回扣的現(xiàn)象進行了摸底排查,結(jié)果讓她觸目驚心。2011年1月22日,蔣芳在一封內(nèi)部郵件中大爆粗口:
“2010年跑來投訴中供是騙子的買家每個月比2008年翻了20倍!還查到有些銷售,一個人就簽進來好幾十家騙子公司,甚至還一手拿公司的傭金,一手拿騙子的賄賂!真是TMD太氣人了!現(xiàn)在我特慶幸調(diào)我來管這個業(yè)務,當年大家好不容易做起來的事業(yè),炸掉也不能毀在一幫騙子手里!”
馬云被這句粗口嚇到了,他馬上打電話給蔣芳,要求將此事追查到底。
在蔣芳面前,是一個極大的利益團體,中供的直屬上級就是被坊間傳為馬云接班人的阿里全球副總裁衛(wèi)哲。
蔣芳壓力山大,她想把大事化小,但作為阿里從0到1再到100的見證者,她又必須捍衛(wèi)公司價值觀。
她到底該對誰負責?大明歷史上最有名的錦衣衛(wèi)沈煉的悲劇會不會在自己身上重演?
權(quán)衡良久后,她選擇了后者。
在她的斡旋下,阿里成立獨立調(diào)查組,根據(jù)2300多位黑名單客戶,順藤摸瓜找到了內(nèi)外勾結(jié)簽黑名單客戶的銷售。
馬云看到名單后,氣得直摔杯子。這一年,所有人都沒有過一個好年。
或許馬云更希望看到蔣芳選擇大事化小,因為他實在太看重衛(wèi)哲了,以至于給衛(wèi)哲的期權(quán)足以讓所有十八羅漢艷羨。
但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騎虎難下,這個大公無私、敢在內(nèi)部信中爆粗口的蔣芳在眼前,就如同一道屏障,即使是老板兼老師,也邁不過去。
馬云獨自跑到福建龍巖古田會議舊址上進行了一番左右互搏。最終,馬云揮淚“斬”衛(wèi)哲,上千名中層、基層員工一夜之間或卷起鋪蓋,或接受降級處分。
后來,蔣芳回憶起這一幕,說道:
“很多人會有如果論,如果等我強大了,我就不再違反我倡導的。但馬老師不是,我們在前途未卜的時候依然堅持我們的堅持?!?/p>
學會把功勞留給別人,毫無疑問,這個綿陽女孩變得越來越成熟。這一年,她已經(jīng)成為一名強勢的錦衣衛(wèi)。
5阿里鐵腕錦衣衛(wèi)
2009年,香港廉政公署成立35周年的時候,馬云也在阿里成立了一個廉正部。隨著體量越來越大,員工數(shù)量越來越多,這個巨頭貪腐現(xiàn)象也變得越來越嚴重。
2012年,馬云將它升級為“廉正合規(guī)部”,最高負責人蔣芳,重點查處、打擊員工腐敗行為。
“阿里從上到下,除了我之外,蔣芳都可以查!”
當馬云在會上宣布這一任命時,沒想到熱臉貼在冷屁股上,蔣芳默不吱聲。馬老師楞了一下,大概明白了學生的心思,因此他放大聲音,重新說道:
“阿里所有人,廉正合規(guī)部都可以查,包括我在內(nèi)”蔣芳這才走馬上任。上任后的蔣芳很快給了馬云一記下馬威。
有一次,馬云和朋友一起成立了云鋒基金,主要投資新興產(chǎn)業(yè)。馬云提前打報告,請示廉正合規(guī)部,沒想到卻被蔣芳給否了,理由是云鋒基金的投資可能會與阿里業(yè)務沖突。
就像兩年前打掉中供腐敗分子一樣,蔣芳上任后一種使命感油然而生,阿里一路走來血淚流了一地,決不容許蛀蟲在內(nèi)搗鬼,寧愿“炸掉也不能毀在一幫騙子手里”。
幾個月后,轟動一時的“聚劃算事件”爆發(fā)了。
彼時,聚劃算占據(jù)團購市場50%份額,商家交錢擠破頭都想進來,他們挖空心思賄賂、拉關(guān)系,美人計都用上了,可想而知里面油水深不可測。
接到舉報后,蔣芳開始調(diào)查,很快真相就浮出了水面:以總經(jīng)理的閻利珉為首,整個聚劃算陷入“塌方式腐敗”。真要查下去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
有人勸蔣芳息事寧人,因為這種腐敗在整個團購市場十分普遍,如果端掉閻利珉,美團將坐收漁人之利。
蔣芳不聽,她去征詢馬云的意見。沒想到得到了馬云大力支持:“即便不要這個業(yè)務,也要守住阿里的價值觀?!?/p>
得到批準后,再沒有什么可以掣肘了。最終,她親手開掉21人,將7人送進了監(jiān)獄,其中閻利珉被判有期徒刑7年。
蔣芳再次威震阿里。
2014年,阿里人力資源部副總裁王凱,非法收受或者索取他人好處費260萬余元被查,判處有期徒刑8年6個月。
2016年11月,阿里影業(yè)副總裁、淘票票總經(jīng)理孔奇,因貪污受賄被查出,隨即被警察帶走。
2018年12月,優(yōu)酷原總裁楊偉東經(jīng)濟問題東窗事發(fā),涉案金額超過一個億,被警察帶走。
在阿里,大到上億的貪腐,小到幾盒月餅的秒殺,都逃不過蔣芳的法眼。
在她的重磅反腐下,有人這樣形容:腐敗之處,寸草不生。
昔日那個不諳世事的農(nóng)村小姑娘,如今已成為阿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錦衣衛(wèi)首領(lǐng)。
成長需要時間,做好自己,隨遇而安,像蔣芳一樣,即使“三無”,也能活出自己的精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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